朋友们, 我们继续跟着李白走亲戚,今天走访3家,第八十六家哥哥李锡家到第八十八家李白少年自己家。
第八十六家 哥哥李锡家
《虞城县令李公去思颂碑并序》,是李白于天宝九载(750)游虞城县时所作。文章中的李公,名锡,字元勋,他的父亲就是《崇明寺佛顶尊胜陀罗尼幢颂序》中的鲁郡都督李辅。李锡曾历任寿光县尉、右武卫仓曹参军、昭庆县令、虞城县令等。李白在此碑中对李锡的家世、德行、政绩、文才都作了充分的宣扬。李白的诗《对雪献从兄虞城宰》,从兄即此李锡。
李锡被李白呼为从兄,李锡的父亲李辅自然就是李白叔伯辈,所以,李白长期把家室安置于东鲁,与这个鲁郡都督的叔叔李辅还真有关系。
来看《虞城县令李公去思颂碑并序》节选——
公名锡,字元勋,陇西成纪人也。高祖楷,隋上大将军,绵、益、原三州刺史,封汝阳公。曾祖腾云,皇朝广、茂二州都督,广武伯。祖立节,起家韩王府记室参军,袭广武伯。父浦《崇明寺佛顶尊胜陀罗尼幢颂序》作辅),郢、海、淄、唐、陈五州刺史,鲁郡都督,广平太守,袭广武伯。皆纳忠王庭,名镂钟鼎,侯伯继迹,故可略而言焉。
公即广武伯之元子也。年十九,拜北海寿光尉。心不挂细务,口不言人非。群吏罕测,望风敬惮。秩满,转右武卫仓曹参军,次任赵郡昭庆县令。奉诏修建初、启运二陵,总徒五郡,支用三万贯。举筑雷野,不鞭一人,功成余八千贯。其干能之声大振乎齐赵矣。
天宝四载(公元745年),拜虞城令,...三月政成,邻境取则。因行春,见枯骸于路隅,恻然疚怀,出俸而葬。由是百里掩骼,四封归仁。有居丧行号城市者,习以成俗。公勖之亲邻,厄以凶事,而鳏寡茕独,众所赖焉。可谓变其颓风,永锡尔类。
惟公志气塞乎天地,德音发乎声容。缟乎若寒崖之霜,湛乎若清川之月。弹恶雪善,速若箭飞。尤能笔工新文,口吐雅论。天下美士,多从之游。非汝阳三公三伯之积德,则何以生此?邑之贤老刘楚瑰等乃相谓曰:“我李公以神明之化,大赖于虞人。虞人陶然,歌咏其德,官则敬,去则思。山川鬼神犹怀之,况于人乎?”乃咨群寮,兴去思之颂。县丞王彦暹,员外丞魏陟,主簿李诜,县尉李向、赵济、卢荣等,同德比义,好谋而成,相与采其瑰踪茂行,俾刻石篆美,庶清风令名,奋乎百世之上。(其词略)
文章中还提到了主簿李诜,按《新唐书·宰相世系表二上》赵郡李氏东祖房有两个李诜:棣王属李庭光子,都水丞仁颍子。未知与此有关?估计也是李氏家族子弟。
(此碑铭见于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卷29碑铭记文9首中的第7首)。
第八十七家 弟弟李昭家
《宣城长史弟昭赠余琴溪中双舞鹤,诗以见志》,此诗作于天宝十二载(753),时李白在宣城。琴溪,相传为仙人琴高控鲤之所,在今安徽泾县北二十里琴高山下。李昭大概给了李白许多物质上的帮助,比如这对优美的白鹤,也是李昭所赠。李白修道,道家以白色禽鸟为吉物,所以李白喜欢白鹤。“谓言天涯雪,忽向窗前落。顾我如有情,长鸣似相托。”李白眼中,像天涯飞落的白雪一样,双鹤就在自己的窗前起舞,那多情的长鸣,好像把生命托付给李白。李昭确实读懂了李白,投其所好。
李白写了很多诗给李昭,《赠从弟宣州长史昭》、《寄从弟宣州长史昭》、《书情寄从弟邠州长史昭》等。而且,正是这个弟弟李昭,把李白引到了宣城,使李白爱上这里,在这里写了大量优美的诗歌。
令弟佐宣城,赠余琴谿:[xī]鹤。
谓言天涯雪,忽向窗前落。
白玉为毛衣,黄金不肯博。
背风振六翮,对舞临山阁。
顾我如有情,长鸣似相托。
何当驾此物,与尔腾寥廓。
(此诗见于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卷30诗文拾遗57首中的第8首)。
第八十八家 李白少年自己家
《白微时,募见小吏,经入令卧内,尝驱牛经堂下,令妻怒,将加诘责,白亟以诗谢云》,这首诗很有意思,李白大概想到自己小时候胡闹的趣事,写了下来。这是李白误将一头牛牵进县衙,惹怒县令夫人的事情。此诗见于《唐诗纪事》卷一八引杨天惠《彰明逸事》,王琦把它收在《李太白全集》卷30诗文拾遗中。杨天惠,北宋元符二年为彰明令,他寻求李白逸事,听说了李白少时的事。募县小吏,尝驱牛经堂下,令妻怒,白亟作此诗以谢,令惊异,遂不问。若此事可靠,诗当早年居蜀时作。
如果此诗属实,那么透露了李白少年时的身份信息,就是曾被招募为县里的小吏,在县衙服役。
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头。
若非是织女,何必问牵牛。
(此诗见于王琦注李太白全集卷30诗文拾遗57首中的第54首)。
王琦所注的《李太白全集》,他自己总结,在其集中,李白称其为兄的5人,分别是新平长史粲也,襄阳少府皓也,虞城宰锡也,中都明府某也,徐王延年也。也就是,新平长史李粲,襄阳县丞李皓,虞城县令李锡,中都县令李某(此人没考证出名字),徐王李延年。
称其为弟者17人,金城尉叔卿也,临洺令皓也,舍人台卿也,南平太守之遥也,宣州长史昭也,单父主薄凝也,鄱阳司马昌岠也,溧阳尉济也,京兆参军令问也,不言职位者延陵也,冽也,幼成也,况也,襄也,绾也,錞也,浮屠谈皓也。也就是,金城县尉李叔卿,临洺县令李皓,舍人李台卿,南平太守李之遥,宣州长史李昭,单父主薄李凝,鄱阳司马李昌岠,溧阳县尉李济,京兆参军李令问。另外没有提到官职的弟弟们是,李延陵,李冽,李幼成,李况,李襄,李绾,李錞,李谈皓。
以上大概皆从兄弟也。
王琦从李白的诗中找出他称为兄弟的共有23人。李白被当时的许多人诸如杜甫,贾至,独孤及等朋友亲切地称为李十二白,李十二,这个在从兄弟中排序到底是不是以上这23位兄弟中的排序,还是另有他人,已经无法考证。但至少说明,在当时,李白的父系亲戚众多,李白身世一定与李唐宗室有关,李白一定是宗室后代。
那么,我全篇把王琦的注本读下来,发现李白还有称叔,翁,祖的亲戚长辈及侄,甥,孙等晚辈,分别是叔鲁郡都督李辅,叔当涂县令李阳冰,叔任城六父,叔当涂县令李有则,叔吴王李祇,叔江夏李使君李某,叔江夏长史李某, 叔刑部侍郎李晔,叔舍人李贲,叔将军李钦,叔校书李云(又名李华)等11人,从祖济南太守李某1人,从翁李清1人,从侄僧李中孚,从侄李耑,从侄杭州刺史李良,从侄评事李黯,侄子清漳县令李聿等5人,外甥郑灌1人,,从孙义兴县令李铭1人,这些李姓的被李白认做有亲属关系的共19人,另外还有李白妻子许氏,宗氏,同居者刘氏,东邻女4人,儿女伯禽(明月奴)、颇黎、平阳3人,李白舍弟李某1人,妻子的弟弟宗璟1人,这些亲人共计9人,范传正记载的文章中还有伯禽的1子2女共3人,是李白亲孙子孙女。
这些是我读全集中找到的31位除王琦统计的从兄弟外李白提到的其他亲人。其实还有一位叔辈人物李彦允,陪同李白去德州访道。但现存李白自己的诗文中没有提到这位从叔,也没有提到过儿子颇黎(李天然)。
这样,明显见于王琦注本中出现的李白的亲人共55人,再加上李彦允,共计56人。
我们跟着李白走亲戚,走了88家,见到了56个亲戚的面,李白的身世到这里我们应该可以小结一下了——
一、与李唐所有宗室大方称兄道弟,论资排辈。自己承认,对方承认李白的宗室身份。
二、李白所有至亲父母兄弟姓名皆无任何明指,本不弃世,世弃其家。
三、家学深厚,书籍充栋,典型诗书之家。
四、广事干谒,无由科举。科举之路对李白全家大门紧闭。
五、所有新唐书旧唐书亲朋故交无一资料明确到李白父亲祖父曾祖父母亲外祖姓字名谁,未有任何具体指向,凭空消失,疑似故意为之。
综上所得,李白出身政治罪身之家,没有李世民后代统治下的合法从政权利。而政治罪身始源,只有威胁到李世民帝王身份的大唐第一任正牌太子,合法皇位继承人李建成。
故,按李白对李唐各位宗室子弟之间的叔兄弟侄等排论,李白是李建成四世孙,李渊五世孙。
石河子大学文学艺术学院教授朱秋德先生,对李白看似奇怪的一些行为和言论有这样精采的解释,他的论文《论李白的宗室情结及对其人生诸要素的影响》(《丝路学刊》1997年第4期),对李白的身世及人生诸要素作出一番综合考察和评价,以期接近历史本来面目。朱秋德说:“李白作为沦落民间的宗室之子的人生悲剧是命定的,是谁也无法解救的。祖先的血脉周流其身使他渴望有所作为,但祖先蒙受的罪孽又使他不敢有所作为;建功立业而又害怕暴露身世使他的精神和行为在庙堂之高和江湖之远间首鼠两端。他的一生就是在这种矛盾中,在祖先留下的物质财富和精神枷锁中度过的。他是戴着镣铐跳舞的人,而这镣铐世人看不见,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认同朱秋德的观点,因为这样才能把李白身上的种种“反常”给出合情的解答。
此为我在参考了各位专家的观点,通读了王琦本李白集注之后,解读的李十二李白身世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