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2日下午，首批上万件已经完成辐照灭菌的一次性医用防护服，整齐地摆放在位于北京房山工业园区的中核集团北京原子高科金辉辐射技术应用有限责任公司厂房外，等待运往防疫前线。记者看到该批次产品包装上清晰贴有“辐照灭菌”字样，并已经贴上了辐照合格证。这是2月7日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医疗物资保障组印发《关于疫情期间执行<医用一次性防护服辐照灭菌应急规范（临时）>的通知》（以下简称《应急规范》）以来，首次完成的大批量辐照一次性防护服的灭菌工作。“之后，还会陆续有防护服送来进行辐照灭菌，我们仍将积极响应中核集团的号令，全力以赴提供优质、免费的辐照服务。”该公司总经理康四清告诉记者。
批量化辐照灭菌的成功实现彻底打通了制约医用防护服送抵防疫前线的“最后一公里”，对于当前防疫工作意义重大。
打通“最后一公里”的奇迹
疫情发生以来，在湖北提供的物资短缺名单中，一次性医用防护服一直处于“严重短缺”的状态。2月7日，湖北省副省长曹广晶指出，湖北对防护服的最低需求为5.94万套，尚有1.2万套的缺口。2月10日，中国纺织科学研究院董事长庄小雄在接受财新网记者采访时曾明确表示：“中国的产能是足够大的，目前的问题在于产量出不来……”增量无法抵达一线的“最后一公里”就卡在此前产品生产出来后漫长的灭菌环节。
据了解，2月7日《应急规范》出台前，我国国标医用防护服大多采用环氧乙烷灭菌，需要7~14天时间，而采用辐射灭菌技术则可将时间缩短到1天以内。
具体如何实现？能多大规模采用？是否安全可靠？带着这些问题，记者走访了原子高科金辉公司这家被工信部在《应急规范》中指定的中核集团辐照灭菌企业。
100米“跑道”——一天完成10万套防护服灭菌！
进行辐照灭菌的厂房并不大，而完成整个灭菌过程的区域就是一条100多米长的传送带——这几乎和首都机场航站楼内的一条行李传送带的长度相当。一箱箱防护服被一个挨一个并排放置在传送带上，15分钟，跑完一个100米，箱子翻个，再跑一圈……
“根据箱内产品辐照剂量的要求，大概4～6圈之后，产品的灭菌任务也就完成了。”康四清告诉记者。
这条生产线1小时的辐射灭菌能力在100多箱，按每箱装载30件防护服计，24小时开工的话，一天可完成10万件左右一次性防护服的灭菌任务。
参与本次《应急规范》草拟的辐射灭菌专家、金辉辐射的母公司中国同辐公司事业部总经理尹玉吉进一步告诉记者：“辐射灭菌的方式此前并未列入医用一次性防护服灭菌的规范中。所以，此前生产的防护服在材料、性能方面并未按照满足辐射灭菌的要求加以规定。因此，《应急规范》对采用辐照（钴60或电子加速器）方式对医用防护服进行灭菌有一些限定，比如，采用辐照灭菌方式生产医用一次性防护服的企业，应在每件医用防护服外包装上粘贴特殊标识，提供符合产品放行要求的检测报告，并确保每件产品符合《应急规范》及相关质量标准的要求，辐照企业在提供辐照灭菌服务时，应在外包装箱指定位置粘贴辐照标签；考虑到辐照灭菌可能会对防护服结构强度有一定影响，为确保应用安全，《应急规范》将辐照灭菌医用一次性防护服使用有效期限定在1个月以内等等。这些都对防护服辐照灭菌的效果起到有效保障作用。”
快，只是其一，安全更是本色
解决了速度的问题后，人们的关注点自然还是聚焦在经“辐照灭菌”的医用防护衣物是否安全这一问题上。就此，记者特别采访了中国同辐总工程师杜进。
“医疗卫生健康领域是辐照技术最重要的应用领域之一，尤其是医疗用的消毒灭菌。目前欧美国家超过40%的医疗用品采用辐照技术消毒灭菌，而在我国仅占到10%左右。辐照灭菌技术是国际上普遍认可的先进、绿色技术。” 杜进明确表示。他用“安全、环保、高效、可靠”这八个字来概括医疗设施辐照灭菌的优势。首先是安全，目前食品的灭菌与保鲜、适合于辐照的医疗产品的灭菌很多是通过辐照方法完成的，辐照产品已经广泛应用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针对辐照加工，国家出台了相应的各种标准，只要按照标准执行可确保安全。其次是环保，辐照灭菌是一个物理过程，是绿色环保的消毒灭菌技术，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废水、废物和化学物质排放，产品不会产生化学残留，因而洁净环保，无污染。第三高效，辐照过程简单，灭菌速度快，灭菌后的产品开箱即可使用，简洁高效。第四可靠，辐照灭菌产品是在不破坏包装的情况下实现的，这种方式不会产生产品的二次微生物污染。
就为什么此前这一方法未被用于一次性防护服灭菌，杜进答道：“一次性防护服生产企业对于辐照技术有一个逐步认识的过程，由于传统的环氧乙烷灭菌方式成本相对低廉，同时，辐照灭菌对材料的耐辐照性能有一定要求，相信随着产业升级，辐照灭菌的规模化应用会逐步赶上发达国家，在医疗用品灭菌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立等可取！产能完全满足防疫需要
《应急规范》中明确了钴60、电子加速器是辐照灭菌的两种手段。在钴60辐照装置设计方面，全国只有3家具备资质的设计单位，中国同辐就拥有2家。另外，作为国产钴60源的唯一供应商，其为国内钴源辐照装置提供70%以上的钴源。
康四清介绍说：“目前我们为防疫物资开通绿色通道，凡是医用一次性防护服，都可以实现到厂即照，辐照完毕立即装车运走。”据悉，中核集团目前有9座辐照装置，分布在北京、苏州、张家港、泰州、长春、成都、大连、海口。其中苏州、张家港、北京的辐照站主要开展医疗用品消毒灭菌，并已经被列入防护服辐照企业名录。“中核集团旗下的苏州的华辐日防护服辐照能力10万套，张家港的日防护服辐照能力1.5万套。全国列入防护服辐照企业名录的这些企业产能完全能满足此次疫情需要。”康四清表示。
“在《应急规范》的推动下，本次疫情中一次性防护服短缺的问题，会通过生产厂家和辐射灭菌企业的共同努力得到极大程度的缓解。” 尹玉吉说。
据悉，自1月27日中国同辐旗下所有辐照灭菌企业，免费为运往武汉地区用于疫情防控的紧急医疗用品提供辐照消毒灭菌服务，并同时为其他地区疫情防控医疗用品提供优先、高效的消毒灭菌服务开始，截至2月7日，其旗下的华东辐照完成医用乳胶手套灭菌35万副、张家港华康完成医用乳胶手套灭菌150万副、金辉辐射开展防护服辐照灭菌验证试验4000套、长春辐照完成用于抑菌的中药饮片2000公斤。
